亲戚们都来了,在一片哀声中,灿灿送走了爸爸。母子俩守着空荡的房子日夜煎熬,守孝三年后,母女俩连吃食都成了问题,无奈之下,灿灿妈决定带着女儿改嫁远走。“妈妈,我们真的要走吗?”“丫头,我们一年回来一次,年根儿时你给爸爸来磕个头。”母女俩第一次走出那座大山,告别生活多年的故土,灿灿妈心里盼着以后能过上安生的好日子,可彼时的她不知道,母女俩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。
谈起以前的事,灿灿把头埋得更低了,这段故事要从8年前说起。灿灿妈和灿灿爸相识在一个建筑工地,两人感情快速升温,没多久就回村办了酒席。2017年,灿灿呱呱坠地,小家得以圆满。灿灿一天天长大,夫妻俩干劲十足,灿灿爸常年在外打工,灿灿妈在家照顾着几亩地,日子一天天地慢慢变好。就在夫妻俩还在畅想着翻盖一下老屋时,灿灿爸意外倒下了。
开始时灿灿爸被诊断出胃出血,断断续续一直不好,严重时去医院还抢救过几次,后来肺部也积了水,全身器官都遭受损伤。灿灿妈东拼西凑凑够了丈夫的手术费,却不想灿灿爸却在做完手术后不久就撒手人寰。
弥留之际,灿灿握着爸爸冰冷的手,认真听着爸爸最后的嘱托。“孩子,爸爸看不见你长大了,马上要开学了,等爸爸走后,你告诉老师一声,让他给你评个补助。”在生命的最后关头,灿灿爸想起了家里留下的一堆债务,他只能嘱托妻子快点销户,这样村里和学校还能给一些生活上的照顾。
灿灿亲身经历了爸爸的离开,后事还没置办完事,往日的亲情似乎就变了味道。唯一的纽带离世,在亲戚们眼里,灿灿妈很快将成为别家的媳妇儿。新土堆成的小土包,永远将灿灿爸留在了那里,母女俩摇身一变成了孤儿寡母。
三年时间,母女俩省吃俭用,一点点地还完了丈夫治病欠下的债,在烧完三周年的纸扎后,灿灿妈带着女儿离开了。没过多久,灿灿妈结识了现任丈夫,灿灿也跟着妈妈来到了继父家中,母女俩终于找到了依靠,慢慢开始适应新的生活。
好日子没过多久,母女俩再次陷入了生活的漩涡。灿灿继父被一头发疯的公牛撞倒在地,整个人被挑起抛飞到25米深的崖底。等到灿灿妈赶到,丈夫大口喘着粗气,生命危在旦夕。虽然积极抢救保住了性命,却落下了高位截瘫,吃喝拉撒都需要人来伺候。
红颜薄命,灿灿妈整日泪流满面,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,想象中的那种好日子,似乎从来和自己没有关系。丈夫抢救花了十几万,后来手术又花了十五万,灿灿妈再次背上了巨额债务,母女俩的生活再次陷入困境。
更要命的是,灿灿妈不仅要养着灿灿,还要照顾丈夫和前妻留下的孩子,陷入绝境的她,不仅要做好一个好妻子,好妈妈,还要做一个合格的好继母。孩子们都还小,丈夫瘫痪在床,老人年岁已高,灿灿妈想躲也躲不了,日复一日的操心和劳累,灿灿妈患上了很严重的胆结石,为了省钱却一直没有去做手术,体重瘦弱到只有六十多斤,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吹倒。
“妈妈,你带爸爸走吧,我和哥哥在家,我们能照顾好爷爷奶奶。”妈妈带着继父背井离乡,她不仅要找到肯收留自己的工作,还要去周边带着继父做康复,生活的压力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外面的日子难过,家里更是好不到哪去,灿灿妈没有一分钱可以往家里贴补,兄妹俩只能靠着每人270多元的低保金生活。公公婆婆已经七十多高龄,老两口走不了太远,只种着家门口的一亩地,远处的山坡上旱地一直放着荒。除了这些,家中还有两头牛,这是祖孙四人全部的生活来源。除了老两口日常的零药,兄妹俩的各种杂费和几人的生活费全靠这些。
没尝过生活的甜,也就感受不到日子的苦,灿灿和哥哥并不觉得有什么,哥俩有说有笑地烤着山芋,院子里的辣椒掺着房梁上的腊肉,是兄妹俩眼中难得的硬菜。未来苦日子还要过很久,灿灿妈背着债务带着丈夫康复,希望丈夫可以站起来,哪怕不用人扶着去厕所,在灿灿妈眼里都是梦寐以求的。可灿灿和哥哥越长越大,花销更是越来越多,年迈的公婆更是有心无力,自给自足的好日子,仿佛怎么努力也够不到。原创作品,严禁任何形式转载,侵权必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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